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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二章 童年的味道有點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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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二章 童年的味道有點甜

午後的天氣有些悶熱,書樓下的院子裏,江小漁穿著輕薄的紗衣,坐在回廊的長凳上,手裏拿著團扇,正在給蜷著身子在長凳上打哈欠的小丫頭扇風。

竹兒拿著女紅,正在一旁繡花,不時擡眼看看怔怔發呆的江小漁,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在想什麽。

她這些日子老是走神,有時還莫名其妙的就笑了起來,面色微紅。

竹兒懷疑自家小姐是不是病了,不然怎麽看起來有些傻乎乎了呢?

竹兒問了幾次,江小漁都語無倫次的顧左右而言他。竹兒也就更加的懷疑了,這可一點都不像以前的小姐啊,這到底是怎麽了?

從別院帶來的鴿子,只是幾天就適應了新環境,在院子裏自由自在的吃著谷粒,懶洋洋的,似乎也是被這悶熱的天氣弄得沒有精神。

就在這時,一只白鴿卻在農苑上空盤旋,引得其他鴿子也紛紛精神了起來,撲棱棱,振翅而起,隨著那只白鴿飛了起來。

特制風笛發出的嗚嗚聲,繚繞在江府農苑的上空,過了許久,江小漁才回過神來,看著一只只飛翔的鴿子。

她伸出了蔥蔥玉手,數只鴿子便俯沖著飛下,落在了江小漁的身邊。

那只白鴿落在江小漁的手上,一點也不怕人,還用毛茸茸的腦袋,在江小魚的手指上蹭了蹭。

竹兒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,江小漁打小似乎就有著特殊的魅力,總是能讓小動物對她格外的親近。

竹兒也曾好奇的學著江小漁的動作,逗弄這些鴿子,可是還不等她靠近,那些鴿子就已經飛起來逃走了。

竹兒問江小漁為什麽,江小漁卻告訴她,是因為你太臭了,弄得竹兒好不郁悶。

人家哪裏臭了,明明用的都是同樣的香料,憑什麽你是香的,我用了就是臭的?

白鴿的腿上綁著一張紙條,江小漁也沒有背人,取了下來,看了看。

上面的字也不多,掃了兩眼,江小漁就將紙條收到了袖口裏。

二樓書房的窗戶被推開,江凡伸著懶腰,看了看猶在高空盤旋的鴿子們,道:“大中午的,這些鴿子怎麽都飛了起來?它們也不嫌熱。”

江小漁卻是笑了起來,道:“便是鴿子也知道在屋裏呆久了,總要出來透透氣,偏偏某些人卻是一點不知道勞逸結合呢。”

江凡揉揉臉,很是郁悶地道:“沒辦法啊,男人是要養家的,馬上就要考試了,考中了,咱們就可以免很多很多的稅,不能不拼命啊,那可都是銀子呢。”

江凡自然是開玩笑,舉人可以免除很多稅賦,可是江家還不在乎那點小錢,江小漁也不再說,江凡努力備考,本就是正事,在大宋朝,要想出人頭地,光有錢是沒用的,必須得混入體制內,弄一個功名,不然就算是富可敵國,也是會被人看不起,更是不會被朝廷重用。

宋朝是文人最好的時代,這一點無可辯駁。

“這天很悶啊,看樣子就要下大雨了呢。”

江凡看了看天色,雖然還是晴空萬裏,可是已經能夠感受到暴風雨的氣息。

“是啊!”江小漁捏捏袖口裏的紙條,笑著道:“要下很大很大的雨了,就是不知道你準備好雨傘了沒?”

“哦?”江凡自然是聽出了江小漁的弦外之音,想了想,道:“管他什麽風風雨雨,天塌下來,有個子高的頂著呢,咱們只需要躺好了,該吃吃,該睡睡,他們要是實在挺不住了,卷鋪蓋,一起跑就是了。”

江凡確實是沒有把那些事情放在心裏,蔡嶷都已經和他交了底,所有的事情其實現在就已經有了結果,只是有些人猶不自知,還在瞎折騰罷了。

江小漁聞言,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,這些爾虞我詐的事情,江凡好像一點兒都不上心,在他的世界裏,山下的那些村民,似乎遠比那些朝堂上的人,要重要的多。

人的精力,總是有限,既然你懶得考慮別的事情,那就只能我動手了,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。

看了一上午的書,江凡也是有些累了,轉身下了樓,坐在了江小漁的身側。

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,很是宜人,江凡最愛江小漁身上的這種香氣,似有若無,淡然清新。

小丫頭月兒玩了一個上午的猴皮筋,已是累壞了,迷迷糊糊,卻沒有睡實。

揉著朦朧的睡眼,月兒看到了江凡,哼哼唧唧地道:“哥哥,我還要再聽一遍狼來了的故事。”

江凡聞言,就是困意上湧,居然比催眠都快。

這個小丫頭,也不知道被江小漁灌輸了什麽思想,完全把江凡當成了故事大王,看到了江凡,就要江凡給講故事聽。

“都已經講了好多遍了啊。”江凡無可奈何地道。

江小漁這時卻在一旁輕笑著,看著江凡,道:“看到了月兒,就想起了我自己呢,以前你也總是給我講書,一本《菩薩蠻》被你講了很多遍,那時候得聽你講了一段書,我才能睡著,只是後來大了,你卻再沒有時間講這些了。”

宋時的話本小說就已經很多了,小說的主角多是社會基層的手工業者、婦女、農民等等,可謂是YY小說的鼻祖,不過天馬行空的想象力,自然比不過現代的YY小說。

看著江小漁一臉期許的樣子,似是在回憶著童年時的美好,江凡也是心中微微悸動。

童年的一切,都是人生最難忘的回憶,無論苦甜,都是有著一股蜜意。

怪不得江小漁攛掇小丫頭讓自己講故事呢,其實不也是她自己想體會年幼時的美好嗎?

“《菩薩蠻》啊?”江凡咂咂嘴,自己小時候還真是重口味,居然喜歡那種破案的偵探文,問題是你一個男孩子喜歡就罷了,居然還講給一個女孩子聽,真是很沒有道理啊。

打打殺殺什麽的,怎麽可以闖進女孩子的世界呢?而且還是小孩子!

“其實有一個故事很好玩的,叫《小王子》。”江凡捏捏月兒的小腦袋,道:“咱們不講狼來了,給你講《小王子》的故事好不好。”

小丫頭還在半睡半醒之間,閉著眼睛,屈屈鼻子,道:“好啊,就聽小王子的故事。”

江凡看了眼巧笑嫣然的少女,緩緩開口道:“當我還只有六歲的時候,在一本描寫原始森林的書中, 看到了一副精彩的插畫,畫的是一條蟒蛇正在吞食一只大野獸……”

午後的小院之中,少年輕聲講述著故事。

竹兒豎著耳朵,一邊繡花,一邊聽著。

小丫頭月兒,在江凡說了一段之後,就已經呼呼大睡了起來。

溫婉恬靜的少女,輕輕地給小丫頭扇風,臉上掛著淺笑。

畫面有些溫馨,淡而有味。

這或許才是家的感覺吧。

江凡竟是覺得,天下萬物,其實都沒有這個小院子重要。

家國天下,不也是家在最前嗎?

難得的一個閑暇寧靜的下午,總是很快就會過去。

小丫頭月兒枕在江小漁的身上,睡得很是安靜。

江小漁也是不知不覺的睡了,將頭靠在了江凡的肩膀上,平穩地呼吸。

江凡已是拿過了團扇,一會給月兒扇扇,一會給江小漁扇扇,任由著時間一點點逝去。

滄海桑田,哪如一日相依。

只是日頭已經劃到了西方,馬上就要到了黃昏時分,江府農苑卻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。

有仆人匆匆到了院子裏,看到院子內的情景,轉而放慢了腳步,小心翼翼地到了江凡的身前,小聲道:“公子,有客人來訪。”

“哦?”江凡有些納悶,江家雖然是高門大戶,可是卻沒有什麽嚴苛的規矩,熟識的人,基本不用通報,都可以直接進來,除了這些人之外,其實也就沒有什麽認識的人了。

今天怎麽會有人突然來訪呢?

“誰?”江凡小聲的問了一句。

這仆人也是久在江家為仆的,有些猶豫地看了江小漁一眼,才吞吞吐吐地道:“是吳玉。”

“吳玉?”聽到這個名字,江凡臉色就是一變,無名之火騰騰而起,道:“不見。”

吳玉,就是蘇州知府吳克為的兒子,本是江小漁的未婚夫。

吳家是蜀地大族,與江家其實原本是沒有什麽關系的,只是吳家後來有幾個家人,也是到西北戎邊,都是軍中的驍將,其中尤以吳玠,吳璘兄弟為重,很是被博望公江南樵看重。

吳克為乃是吳玠、吳璘兄弟的族兄,出任蘇州知府之後,便以此為由頭,拜訪了賦閑在家的江南樵。

一來二去,兩家也算是熟識了,那吳克為見江小漁知書達理,貌美如花,又是名門之後,就為自己的兒子上門求婚。

當時也不知道江南樵是如何考慮的,竟是答應了下來,只是江小漁那時才13歲,只是定下了婚約罷了。

過了一年,江南樵夫婦江中遇難,之後兩家的關系就淡漠了下來,直到今年,吳家竟是派人送來了書信,單方面的解除了一紙婚約。

那時候江凡重傷在床,江玄夫婦又怎麽會管江小漁的事情,整件事情都是江小漁出面應承的。

在華夏古代,一個女孩子被人悔婚,已經是奇恥大辱了,偏偏父母不在,兄長臥床,還要自己處理這種事情,無異於雪上加霜。

如果只是這般,也就罷了,吳家解除婚約之後,卻是在江寧城裏大造聲勢,四處說給人聽,好像深怕別人不知道悔婚之事似得。

不然江家被吳家退婚的事情,也不會眨眼間就傳遍了江寧城。

對於這件事情,江小漁雖然表現的寵辱不驚,可是江凡身為兄長,卻比江小漁還要趕到難受。

不說江小漁完全是受了自己的牽連,便只是看到自己的妹妹受辱,江凡就已經不淡定了。

若不是病好之後,被諸多的事情綁住了,第一個被江凡清算的人,絕不是賀倫、黃文炳這些人,而是他們吳家。

欺負我,我還可以忍忍,欺負我的妹妹,卻是不共戴天。

而這個吳玉倒好,居然還敢親自登門,江凡沒讓人直接揮起棍棒,直接揍人,已經是涵養極好了。

那仆人苦著臉道:“公子,我們也知道不見的,已是要攆他走的,可是那人在門口大吵大鬧,說什麽也不走,還嚷嚷著咱們江家不懂禮數,哪有來了客人,攆人走的道理,管事的看如此吵鬧下去,也是會引人閑話,正在外面周旋,這才讓小的進來報信的。”

“他還敢鬧?”江凡陰沈著臉,壓低聲音道:“不識趣,就給我揍,我們江家就是這樣道理。”

“小的知道了。”那仆人抱拳道,轉身要走。

江小漁這時卻揉揉眼睛,笑道:“讓他進來也好,又不是什麽大事兒,我們江家還不必和一只蒼蠅計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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